与李师傅相处的日子久了,我们师徒慢慢建立了友谊,感情日渐加深,关系也已相当融洽。我与他在一起,每天有说有笑,无事不谈,无话不说,亲密得就像亲兄弟。我发自内心的赞叹,庆幸自己遇上了一个好师傅。每天,我专心学技,虚心请教,不懂就问,李师傅也不厌其烦地耐心讲解,认真传技。不到一年时间,我就学艺有成,另立门户。
虽然,我与李师傅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但他以身作则、吃苦耐劳的精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他为人忠厚的优秀品德和正直、善良的优良品质;从他的身上,我学到了许多做人做事的方法,懂得了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李师傅,既是我的良师,更是我的益友。
(二)
从小生长在农村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军人,正是因为有了这段军旅生涯,改变了我的前途与命运。
也许是命运的有意安排,正当我另立门户,准备立足农村在木工行业奋斗一生时,村民兵营长将一纸征兵通知书送到了我手里,我如获至宝,欣喜若狂。于是,我报名应征。经过体检,身体合格,我被正式确定入伍。
生平第一次远离家门,父母只把我送到大门口。分手时,父亲极其认真地瞅着我的脸,微微含笑地说:“忠儿,到了部队要多看书学习,争取考上军校,为父母争口气……”说完就悄悄地转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受到一次巨大的震撼。那止不住的泪,就顺着脸颊泻了下来……
带着父母的嘱咐和希望,我穿上了军装,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经过两天三夜的颠覆,我们在天蒙蒙亮时到达四周环海的海南岛。我紧随新兵队伍行走在海口市繁华的街道上,一棵棵椰树挺立街道两旁,象一个个高大魁悟的士兵,列队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无暇去多看一眼它们,一路上边走边想,满脑子装的是军校梦。
从海口兵站乘坐大蓬布军车,头顶摄氏30多度的太阳,又颠覆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到达军营——琼海县(现为琼海市)某部新兵连。
到达军营的第二天,我们就投入紧张的训练。无论是炎炎烈日,还是刮风下雨,每天都有训练科目。海南岛的天气非常火热,即便是光着身子也大汗淋漓,更何况每天要在野外接连不断训练10个小时以上,从内地来的士兵大都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晒得新兵们脸蛋发热,皮肤发红,脑袋发胀,直训练得新兵们腰酸腿痛,四肢乏力。一心只想报考军校的我,为了利用空闲时间看书学习,每天更是忙忙碌碌,不得空闲。
好不容易熬到新兵连集训结束,我原以为艰苦的生活就此不再。谁知,比新兵连更苦更累的生活还在后头等待我们,我被神差鬼使地分配到澄迈县大拉基地农场某部三营七连搞生产。在这里没有鱼鳞节枇的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的城市风景,这里四周环山,能看到的除了山、还是山。连队的生产任务主要是种胡椒、甘蔗、兼顾军事训练。看到那一眼望不穿的胡椒、甘蔗地,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很紧张。在这里搞生产,最吃力的劳动要算杠胡椒杆了。每根胡椒杆长约2.5米至4米不等,每根重量在150至500斤之间,轻的一个人可单独杠,重的则需双人甚至4人抬。胡椒杆都是用石头劈出来的,很脆,易断,稍不小心就很容易折断,断了就报废了。无论是个人扛,还是双人或4人抬,都得小心谨慎。从连部营房将胡椒杆扛到工地一路小山坡,每天人平扛12根,且都是硬任务,没有一定的体力和耐力是吃不消的。我虽已长成了一个18岁的小伙子,无论是体力而是耐力都很欠缺,仅扛了两天胡椒杆就支持不住了,累得脚拐手拐,腰、腿、肩酸痛难忍。尽管很苦很累,但为了能及时完成连队每天分配的任务,挤出更多的时间看书学习,我还是硬着头皮使出吃奶的力气每天坚持扛胡椒杆上工地。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我的体力、耐力大增,慢慢地习惯了这种生活环境。连队每天分配的劳动生产任务,我一般只需半天时间就能完成,挤出来的时间,我便用来看书学习。
当我在生产班干得正起劲时,连长一纸调令把我弄去副业班当饲养员,让我每天去伺候那100多头好吃懒睡的猪。这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当时我有点思想情绪,不想干,迟迟不愿去副业班报到。连长得知后,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既耐心又诚恳地跟我晓之以理,说我勤快能吃苦,很适合干这项工作,并说我一定能干好饲养员。在连长的再三开导和鼓励下,我接受了任务。当我干上饲养员工作不久,让我难受的事发生了。那天晚上一点钟左右,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哨兵匆匆忙忙跑到我的床前将我叫醒,说母猪分娩了,催我去给母猪接生。我赶紧披衣下床跑步来到猪场,拉亮电灯,只见一头母猪躺在地上呻吟,小猪仔四周乱窜,其中已有一头小猪仔被母猪的身子压死了。我急忙找来箩筐跳进猪圈,当我低头弯腰把一头头小猪仔捉进箩筐时,一股股难闻的腥味直扑我的鼻腔,我的胃肠像吸进了毒药,顿时失去了控制,废水残渣很不情愿地从嘴里冒了出来,直呕得我胃肠打转,双眼泪流,吐的满地都是废物。给母猪接生后返回宿舍,我仍呕吐不止,一夜未眠。连续一个星期,我的鼻腔总好像闻着那股异味,使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半个月后,我的胃肠才慢慢得以恢复。
后来,我每次去给母猪接生,都是呕吐不止,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在我当饲养员的这段日子里,每次母猪分娩,我象是丢了魂似的心里感到很害怕。那时,尽管我难以忍受,但为了履行好工作职责,我咬紧牙硬是撑了下来。为了让猪吃好睡好快长,每天我总是起早贪黑、割饲料、煮猪食,忙里忙外,牺牲了许多休息时间,放弃了一个个节假日,就连看书学习的那点空闲时间也被挤掉了。几个月下来,我的手磨起了血泡,脸晒黑了,人也瘦了好几圈,睡觉时翻个身腰就钻心痛,但我饲养的猪头头都是白里透红、膘肥体壮。连队每月都有6至8头肥猪宰杀,猪肉基本上做到了自给,战友们每餐嘴里的油水好了,人人都夸我能干。有付出,就有收获。当年,连队给我请记了三等功。在团庆功大会上,团政委亲手为我戴上了军功章,使我第一次感受到用汗水换来收获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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