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号如同打怪升级,看着显示屏右下角等待人数少一个人头又冷不丁来几个人头,而银行柜员忙碌而又充实的一天便是在这周而复始中进行。 “请A58号到三号窗口。”语音提示在大厅播报。“哎,又等了二十多分钟。”心里默默为考核指标叹了口气。抬头看见一位大爷颤悠悠的走过来,腿脚似乎有残疾行动并不方便,衣着朴素,满脸皱纹,干涩粗粝的脸庞上流露出生活过往的沧桑。他的左手紧紧拽着旧纸币向我面前走来。 “麻烦帮我看一下,这张钱能换吗?”他声音低沉。大爷把手里拽着的纸币递向我。我的心里一沉,这是一张破损的50元纸币,只有二分之一多一点,而且,那保存的二分之一都是假币。我抬头,有些于心不忍:“爷爷,这个换不了,这个您是哪收到的啊?”“卖菜啊”。他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农贸市场,“前些日子收到的,放在口袋里都烂了,还能换点不?”“对不起啊爷爷,这张钱是假的,我们得收回。”不忍心看他的眼神,善胆怯的眉眼又流露出一丝紧张与担忧。话说完,爷爷眼里希望的光暗淡下来,“假的吗?那不能换了啊,人老了,不认得钱,被骗了,找不回了......”我看到他转身,听到他在窗外低头碎语.“爷爷,假钱这里的水印不是印上去,你看......”我不知道怎么做,但内心如磐石碾压般的苦涩难过。 心疼的原因源于他的善良以及与之善良并不相对的不公待遇,碰到太多人比他年轻还会因为自身原因去插队暴躁恼怒,也有的会在被说是假币后开始大声吵闹。而老人家没有,他取了号坐在等待区等,只为了换一张钱,可偏偏却被人忽悠,卖菜的辛苦钱成了假币。看到他,想起来办业务的很多老人,没有子女陪伴一人前来,输入密码看不清,讲话听不明白,告诉他们不对后,他们像个犯错的孩子眼里满是歉意。而他们,会让我想起在慢慢变老的父母,也想起未来的我们。 人都会有老的时候,当你老了,你有可能迷路忘事不知所措,你有可能动作迟缓思维僵化,你有可能腿脚不便身患顽疾,你也有可能败给时光输给时代。而那时,我们也希望能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而不是拒之门外吧;我们也希望被年轻人好言相对,而不是恶语相向吧;我们也希望坦诚相待,而不是被欺嫌弃吧。 从那天后,工作时面对老人,我似乎更加有耐心,尽量对遇见的老年人温暖回应。这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素养,只是为了让那些逐渐被时代分离,被边缘抛弃的老人感受到被接纳被需要被认可的尊重。因为,我们正站立的地方就是父母生存的土壤;我们所散发的热量,就是父母心灵的渴望;我们所传递的温度,就是父母血脉相传的教养。因为,人总有老去的那一天,善待今天的老人,就是善待明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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