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到清明我就倍加怀念我的外公。
外公身体一向很硬朗的,年级大了没什么收入来源,他老人家经常去山上挖麦冬草补贴家用。但是在我初三第一学期那年他在山上摔了一跤,村里的医生说不行了。我听到消息后,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清醒后我从学校踩着自行车疯一样冲到外公摔倒的地方。我跪在外公身边,抓住他的手哽咽地呼喊着“外公!外公!”,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高兴地应声,我感觉到外公粗糙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舅舅和我父亲用竹床把外公抬回家,当天晚上他就过世了。
最疼爱我们兄妹的外公突然离世,现在我们成家立业了,却不能孝敬他老人家,是我心中最大的遗憾,只能是每年大年初二去舅舅家拜年时给外公外婆坟前磕头祭拜、清明时去祭扫来弥补。
外公离开我们十多年了,但我脑海里却仍铭刻着他照片:矍铄的眼神,清瘦的脸上,满是沧桑岁月留下的印痕,头上却仍保持者川人缠头的习惯。
是的,外公不是长沙人,他是国民党抽壮丁经过湖南逃出来的,被我们当地一个好心的小地主收留,在他家做了长工。这以后就再也没回过老家。听母亲说,外公5、60年代还和老家通过信,后来就没联系了。连具体地址也不知道了,只知道是成都附近。
外公是个极本分,老实到木讷的人。
我们兄妹童年都是在外公背上度过的,他曾经用箩筐挑着我(另一头放着砖块)去浏阳走亲戚,他也是我的避风港,小时候在学校犯了错不敢回家,我就会躲到外公家。
印象中外公和我们话很少,但我喜欢的他都满足我。我在外公家最喜欢的游戏是牵电线:把棕叶连起很长,中间挂上几个旧灯泡,把外公家外面的竹林,果园都连起来,外公每次都认真的一丝不苟的帮我完成这个工程。春天野外的刺草莓是小伙伴的最爱,最大最红长在刺丛最中间,这个时节只要我在外公家,每次他带回来的都是最大最红最甜的,而他自己却没有吃过一粒。当我往嘴里塞得时候却没有注意外公脸上手上的口子,到现在每年春天我都要去摘几颗,但是却永远没有外公摘的好吃,我给我女儿摘刺草莓时候总要告诉她,我小时候是我的外公给我摘刺草莓的。
祝愿他老人家在天堂里一样的慈祥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