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又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与昔日同窗联系时都以回去赏樱为寒暄之词;周末打开QQ,收到学工办老师传给我的樱花照片,颇为惊喜。回忆在樱园的点滴往事,作此文,聊以慰藉对母校的思念和对青春的怀念之情。
珞珈山下,东湖之滨,武大人都喜欢用珞珈山这个别致的名字。近几年,去武大看樱花成了热潮。樱花各地都可见,并非珞珈山独有。但有了120年的文化底蕴滋养,这里的樱花多少也熏陶出了一点书香门第的淡泊娴静和大家闺秀的优雅从容。
樱花大道旁边的老斋舍建于民国三十年代,依山形而成倒立三角,共有四舍十六斋,取《千字文》中“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晨宿列张”,分别命名各斋。我住三舍三楼,为盈字斋。宿舍朝向樱花大道,为赏樱的绝佳位置。
半个月亮珞珈那面爬上来,又是一年三月樱花开,抱着吉他的少年坐在樱花树下轻轻弹唱,任花瓣飘落脸颊,不知今年的春风吹开了怎样的故事?每一季的童话,如樱花飘落心底烙下的粉色印记,浅浅的纯净,淡淡的美好。
春天来了,人也变得骚动。樱花最盛时,校园人流如织,比肩接踵。白天的喧闹实在是不合樱花静美的气质。于是,我最爱“人约黄昏后,闲赏月下花”。待人潮退去,邀上好友,漫步樱花大道,享受路灯下疏影横斜,银辉中暗香浮动的宁谧意境。
三月樱花四月雨。樱花似红颜,美在一瞬间。夜来风雨花零落,惋惜之余,不免感慨:也许要凋零得够彻底,三月的花开如云才能令人刻骨铭心吧。
阳春,纵有游客挤满校园的烦恼,但每天打开窗看樱花从含苞待放到花开如云,那种感受生命变化的喜悦难以言表;初夏,樱花大道两旁的数株枇杷树果实累累时,常惹得众人垂涎,看路人用竹竿打果是一种乐趣;秋天,银杏转黄,凌晨起风时,黄叶纷纷起舞,去樱花大道拍“黄金雨”也情趣盎然;寒冬,珞珈山银装素裹时,到樱顶堆雪人,打雪战,可以找回童年的感觉。
樱园树多楼梯陡,但很多人都愿意去树林深处的戈雅喝杯咖啡,享受一下午的宁静;樱顶的活动中心很破旧,但我愿意付出给蚊子献血的代价,站两个小时,就为了看一场话剧,仿佛回到了三四十年代的校园;樱顶的老图书馆很像教堂,高高的顶,宽宽的桌子,是考研人的圣地,也是我酷爱的自习地,遗憾的是我从没有去那里听过一场珞珈讲坛;樱园下面的情人坡不曾和恋人一起走过,但曾在那里看着一对对恋人牵手游园,我却大声背着枯燥的《资本论》讲义;喜欢在樱花大道仰望老斋舍,然后虔诚地攀登,像朝圣一般,拾阶而上。
六月,毕业季,樱花大道上行李箱轱辘声由弱渐强,慢慢消失在晨雾中,这是一首对青春的《送别》。昨夜奥场把酒临风,对月吟诗仿佛梦一场。樱花落了,枇杷黄了,樱花大道一片浓郁,青翠欲滴,褪去了春的浪漫风情,渐显夏的成熟气息,一如我们的成长。花开一季,终究要凋谢;青春不再,必然要别离。曾经见过最绚烂的花开,即使零落成泥,也不会伤怀;曾经拥有过最肆意的青春,即使成为回忆,也不会遗憾。只期待,若干年后能再回樱园,哪怕驻足片刻,来回想那一路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