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过一个故事,后来忘了,没想到若干年后,它又成了我记忆中的内容。
故事讲的是一位偏远山区的老母亲在安顿好鸡呀鸭呀那些伴儿后,便上了炕,就着炕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磕瓜子。桌上一方白纱布上堆着小山似的瓜子仁。几天后,她转了几次车去看望在狱中劳教的儿子。她带给儿子的惟一一样东西,就是胳膊上挎的那个白纱布小包。她想儿子也许没有时间嗑瓜子,就自己嗑了,把瓜子仁留给了儿子。
故事也许是编出来的,可记忆中,我却为此流泪了,而且是心甘情愿上当的。我想那是心灵中对母亲说也说不出,而渐次蒙尘的悠悠的是感动吧,一经点拨,便一股脑地涌现。心在刹那间沉醉,似乎是嗅出了往事的味道。
我的母亲总是忙。年轻时在单位忙,退休后在家里忙。她忙着修剪花花草草、整理房间、买菜做饭、家中琐碎的事务,使母亲少有闲暇。特别是快到季节交替时,她忙的更是不亦乐乎。因为她要为我设计和制作四季的“时装”。周末回家常常看着母亲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着尺子裁剪着花红柳绿的衣裳。她设计的服装款式,在书上和市面上是找不到的。所有的款式和式样都在她心里装着。穿上母亲精心制作的“时装”心里暖暖的。每次回到家感到特别的温馨、舒适、惬意晚上睡觉时都会发觉被子有阳光的气息。周一上班,穿戴一新,脏衣服,母亲是不准我带走的,这一切都似乎是举手之劳,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注意与遐想。
除夕那晚,和爸妈吃着团年饭,母亲郑重其事的掏红包,塞到我手里,认真的说,给你发压岁钱…不管你挣钱挣多少,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孩子…她笑了,我却想哭,越长大,越发离不开她,怕一不小心,再也见不到她我亲爱的母亲,一个普普通通却有着她永远叙述不完的伟大的母亲。
时光在她为我们煮饭时流逝,容颜在她为我们搓洗衣物时改变,白发在她为我们忧愁时丛生……因为有母亲,我们有了更多闲适的时间去追逐,去打发,去睡懒觉,甚至做着无聊的游戏。童年、少年、青年,中年我们都有太多有意义的回忆,却不会想起诸如洗衣做饭,清理家什之类的事,因为我们很少做过,更不会觉得有意义。是母亲用自己的美好时光做着那些“没意义”的工作,承担了我们的份内事,减轻了我们的负担、不适、忧愁与痛苦;而让我们在每一天中获得了更多的自由快乐、获得了“超越”二十四小时的生命内容。
“忙了外面忙家里”是母亲常常念叨的一句话。每每看到她为家庭而劳累憔悴,我都油然而生一种对母亲的敬意,因为,她们用爱演绎着一个关于时间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