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们小时候多么期盼过年,因为过年小孩子基本都可以有新衣服穿,可以吃很多好吃的,如糖果、瓜子、饼干等零食,还可以吃到大鱼大肉等可口的美食,也可以得到微薄的压岁钱,那个开心劲无法用言语去表达。
而今随着时间的流失,我们这一代人已是人到中年,肩负着家庭和工作的责任,回老家过年也渐渐成为了一种仪式,也许是随着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的生活与小时候相比过的太好;也许是回家的道路越发便捷,乡下再也没有泥泞的小路,自己也可以开着爱车、载着家人回家团聚,年饭桌上好吃的菜随时能吃到,零食、水果天天不离。但回到家乡感觉人烟稀少,家乡人民为了生活在外务工大多没有回家,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回家的路太艰难,因车票难买、路上花费的时间长;或许是经济条件有限,为了多省几个钱,只能放弃回家,但心里肯定是多么的期盼能和家人团聚。乡下大多只剩老人和孩子,再也没有摆长桌、耍龙灯、跳花鼓的热闹景象,也没有初一各家各户相互串门拜年,放挂鞭炮迎接客人,拉拉家常的情景,更没有一家人除夕围坐在一起守岁、谈天说地的热闹气氛,儿时记忆里的那种对年的期待和喜悦已渐行渐远。
老家屋边有四座坟墓,那里躺着我敬爱的母亲和亲爱的哥哥,还有我很喜欢的爷爷奶奶。每年除夕晚上去给他们送亮,新年初一都必须上坟放鞭炮表示对他们的怀念,祭拜时我心情非常沉重和难过,不忍细想,只能沉默祈福、压抑内心的悲伤,因为我不能让我年迈的父亲看到我难过和悲伤的表情,每到过年过节或家人生日在一起聚餐时刻看到父亲眼含泪花、思念妈妈和哥哥的悲伤情绪,我只得强忍内心的悲痛安慰爸爸,情到此处我泪流满面,但还是要强忍坚强把我的感慨写完,这样才会感觉心里舒服些。因为爸爸有远见,在50年代、60年代开始了自家计划生育,所以在我们那个年代我们家就只有两姊妹,那时一家只有两个小孩的很少,我和哥哥的生活条件相对队上其他人要好,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随着妈妈和哥哥的离去,老房子爸爸再也不能住了,否则触景生情,无法走去妈妈和哥哥离去的伤痛,爸爸在长沙又住不惯,我就给爸爸在集镇附近建了个小房子,我觉得这是我一生来为父母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爸爸住在那里很开心、很方便,周末我就可以开车去看他。
叔叔们和爸爸都已到了花甲、古稀之年,我们这个家庭是一个热闹、和睦的大家族,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热爱龙灯花鼓,早些年爸爸筹资打造了一个可以坐上130人划的龙船,风光了几年由于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慢慢就没有人划了,他们叹惜没有把那么气派的龙船推广出去,他们也看过端午浏阳河划龙船,直摇头,这无法与我们家乡的龙船相比;他们更爱花鼓戏,只要哪里有花鼓戏,他们不管时间、天气都会赶去观看,并且事后评论戏的好坏,需要改进的地方,个个可以侃侃而谈,还可以自唱自演,孙家湾的人就可以编排一台花鼓戏;他们关心国家大事,特别是党和政府做了对老百姓有意的事那是竖起大母子称赞,尤其是目前反腐的力度和效果,为民办实事的决心;他们聚在饭桌上喝酒能喝上几个小时,不要好酒好菜,个个酒量了得,78岁的爸爸还可以喝上7、8两白酒;他们聚在一起更多地聊聊过去的事情,感叹一年中又有几个相熟的人离开了我们,谁家又添丁之类的平淡话题,还有一些被忽略的老人们已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他们虽显老态,可身体目前都很健康,都开心快乐,这也是我们做晚辈的福气。
过年时看着侄孙调皮、聪明伶俐、伶牙俐齿、活泼健康的憨厚模样;看着侄孙女漂亮、腼腆、害怕羞涩的可爱;看着儿子由过去接受长辈们的压岁钱到今年过年他给晚辈们压岁钱,给爷爷奶奶、外公的拜年钱和礼品;看着侄儿、侄女、外甥等个个像雨后春笋一样的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孩子们都在渐渐长大,可我们却在慢慢变老。但回想起妈妈和哥哥的离去,我突感无奈,可妈妈的贤德我一定要好好的继承和传承下去,但我更害怕在一次次聚会后亲人们慢慢减少,也期许这些孩子们快快长大、成熟,支撑这个大家族,将孙家湾的优良传统永远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