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住在铜鱼山下,铜鱼山海拔高度在钦州数一数二。对于母亲来说,高山大岭是最熟悉不过了,并非稀奇。然而,海洋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尽管我们家离海不是很远,但是,母亲一直还没有机会到过海边。有一次,我偶然听到母亲与周边的老人们闲聊,说是这辈子最远就是来到钦州,还不知道大海是啥样子。从母亲的眼神看得出来,母亲为此心中未免有点遗憾。听罢此言,我不知不觉感到脸红。是啊,母亲随我生活了三十年,虽然吃穿不愁,但很少陪她到外面走走,更谈不上远游了。其实,老人除了物质享受,精神食粮也是不可或缺。我暗下决心,不论工作多么忙碌,一定要在母亲的有生之年,好好地抽空陪母亲观海并到外地走走,尽可能帮助母亲圆梦。
转眼间,国庆黄金周到了,同事们大多都天南地北旅游去了。我则向朋友借了一辆车子,专程陪母亲看看大海。
第一站是三娘湾,我们轻扶老母亲站在观潮石旁边,老人任由阵阵海风吹拂,只顾深情地凝望蓝色的大海,久久不愿离去。考虑到母亲第一次来到海边,这辈子还没有机会坐船出海,我对母亲说:“在海岸上看海不如到海上好看,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海豚呢。”于是,我们乘坐小艇前往海豚活动的海域。也许天助我也,难得一见的几只海豚正在海面戏水。一群摄影发烧友正在追逐海豚拍照。母亲看到海豚,笑逐颜开。
第二站是钦州保税港区,车子在平坦的大道上穿行,道路两旁各式各样的建筑、跨海大桥和蚝排等海上养殖的风景,引起了母亲的好奇和关注。我们不时停下车子,让母亲一饱眼福。来到港口码头,高高的龙门吊,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引起了母亲的兴趣。看她的神情,就象《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大观园,什么都稀奇。恰好有一艘大型货轮停泊。母亲看到这个庞然大物,惊叹不已,大呼开了眼界。
最后一站是七十二泾,渔民驾驭小渔船载着我们在七十二泾缓缓穿行,一望无垠的蚝排、秀丽的红树林和来回穿梭的捕鱼船,构成了一幅幅海上风景画,令人目不暇接,老母亲游兴渐浓,忘却了疲劳,乐不可支。
在归来的路上,我弱弱地询问母亲:“妈妈,想看海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母亲说:“看到你们工作挺忙碌的,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是啊,一句朴素的话语,却体现了母亲大海一样的情怀,我的母亲象天下的母亲一样,心胸总是那么宽广。母亲一生对子女只讲奉献,不讲索取。她犹如一头奶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