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8日,刚满70岁的胞兄在与癌症抗争7年之后,终于告别了他无限眷恋的家庭和这个世界,到天堂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按说,活到70岁也算不上短命早逝,亲属应该想得通。但对胞兄的离世,我们却总有一种负疚感,追悔莫及。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相信他还可以再活7年!
2005年,时年63岁的胞兄经检查诊断为鼻咽癌,当年11月至2006年1月在省肿瘤医院治疗2个半月,放疗32次。出院后,身体恢复很快,感觉良好。2006年至2008年曾多次到省肿瘤医院复查,复查结论都令人欣慰。
直到2011年4月,胞兄左腮部长了一肿块,经县人民医院检查系鼻咽癌复发转移。再到省肿瘤医院进行确诊,因省肿瘤医院没有床位,只得带着确诊结论返回县医院治疗。4月20日至5月30日,在县人民医院住院期间,做了2次化疗,33次放疗。当时,有好心人告诫我们,化疗放疗不要一并做,做其中一项就可以了。而在做完化疗后,不少人又劝阻我们,不要接连做放疗,即便做,也适当做几次就够了。我们没有理睬别人的规劝,误认为多疗总比少疗好,对医生坚信不疑,坚持按医院的治疗方案进行治疗。出院不久,兄长就感觉吞咽困难、头痛厉害。后来得知是癌细胞又转移到了颅内。不久再到县医院治疗,从4月20日算起,先后4进4出县人民医院,累计近5个月。尔后,带着一大袋中药回家服用。却不见任何好转,病情一天天恶化。完全不能正常进食,喂流食竟从鼻腔喷出。后来我们得知,人的食道与气管在正常状态下配合默契,进食时气管自动关闭。导致食物从鼻腔喷出的原因就是因为过度化疗放疗,使气管失去了“开关”功能。因为不能进食,兄长一天天消瘦,原140多斤体重到去世时仅剩下90多斤,骨瘦如柴。而在去世前的2个多月里,那头疼的神情特让人揪心:总是疼得龇牙咧嘴,而他则自己用双手使劲抱住头部“镇痛”,从不呻吟喊叫半声,所有疼痛都自己忍受,生怕亲人伤心。家人见状都默默流泪,爱莫能助,顶多也就只能为其按摩按摩脑袋。
2011年12月,我从报纸上读到一篇题为《一位年轻医生自述:有多少癌症病人成了唐僧肉》的文章,让我惊呆了。文章说,出于求生的本能,每一个癌症患者都不甘心坐以待毙。殊不知,他们的求生欲望与求治要求,竟让自己成为某些不良医院各科室之间抢夺的“唐僧肉”:来个癌症病人,先介绍到外科给其做手术,让外科把手术的钱赚到了,再把病人转到化疗科化疗,然后再转到放疗科放疗,等这些科室的钱都赚到了,再把病人扔到中医科喝中药。有一回,胸外科医生给他转来一个肺癌术后病人。病人70多岁,早期肺癌,即使不做化疗也可以长期生存。而化疗有很大的副作用,尤其是对这种年老体弱的癌症病人来说,副作用更是致命的。勉强挺过4个月疗程的化疗,老人的免疫力就急剧下降,肺癌也随之复发,并出现了脑转移。明知再继续治疗毫无意义,医院还是给老人做了伽马刀手术,结果导致了更大范围的肿瘤转移。如此折腾了一年多,老人终于在痛苦中死去了……
这时我们才如梦初醒,是过度的化疗放疗使兄长失去了原本很强的免疫能力,并破坏了其进食功能,是被活活饿死、痛死的。兄长从小到大身体素质相当好,很少生病。即便是在弥留之际,医院的检查结论显示,他的五脏六腑功能仍属正常。
2011年底,我们见他那种痛苦状态,觉得上苍太残酷了。尽管只能等待死亡,但也想让他减少一点痛苦,平静地走完人生。于是,又曾于2011年12月25日将其转至某市肿瘤医院住院,该院竟还叫他做化疗放疗。在我们有了新的认识之后,当然被我们拒绝了。于是,断断续续为其注射杜冷丁以缓解痛苦,直至生命终结……
回想胞兄生命的最后10个月历程,我们心头总有一抹阴影难以抹掉。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绝不会让长兄连续做那么多的化疗放疗!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胞兄在适度治疗的同时,辅以食疗加锻炼,他绝对可以再多活3年、5年、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