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没多时,爸爸又开腔了:“茜璐啊。”
“诶!”叫我名字,知道后面肯定不是好事。
果然,“你以后请六个保姆都会少了啊,你看,一个整理屋子,一个搞饭,一个洗衣服,一个整理书桌,一个收拾你恰的零食,一个……”“不要那么多类,现在流行复合型人才,最多一个就够。”
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爸爸“老爷车”的后面。一路上我兴奋得像只麻雀,仿佛又找回了小时候的感觉。可以大胆的放开双手拥抱晨风,享受裙角飞舞;可以唧唧喳喳个没完,告诉他我单位里发生的趣事。
“满伢仔啊!”爸爸打断了我,
“嗯?”“你么子时候才长得大咯,啊?”
我不说话了,把头埋在爸爸背上,蹭了蹭,鼻子有点酸,触及到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几年他常常会冒出来这句话,很温暖,一生除了爸爸还有谁能说出这么宠溺的话呢。心里潮潮的,我还是如此的让爸爸不放心。可能见我不做声,爸爸笑了“哈哈,满伢仔啊,过了年就喊二十六了呢,你妈妈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两岁了,你还跟个不知事的人一样,要懂事了,喔?听见吗!”很惭愧,五十五岁的老爸还要如此为我牵肠挂肚。
每次呆在家里最喜欢听得声音就是,爸爸下班回来。如果我不在客厅,他边换拖鞋就会边问妈妈“满伢仔类?”爸爸嗓门很大,充满了喜悦的味道。妈妈有时会回答:“就只晓得满伢仔,满伢仔在房里呢。”我一跑出来,准能接到他给我带回来的小零食,有时候是我爱吃的臭豆腐,有时候是他们学校小卖部卖的最好的小糖果。
只要我一周没打电话回去,最迟不迟过周日,一大早他准会自己打电话来,无非问问上班了没、在哪里、在干嘛之类,然后说没事了。只要知道我回家,爸爸妈妈总是坚持等我一起吃晚饭,不论等到晚上八点、九点、还是十点,我常常不得不瞒着他们突然回家。今年六一,照例一早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永远的父母,就有永远的六一,不管是十六、二十六还是三十六。
看着晚饭后、坐在电视机前打盹的爸爸,我满满的惭愧,端午节匆匆的就过完了,短短的三天,两天忙着同学结婚,只陪爸爸妈妈吃了三餐饭。只要回到爸爸面前,我就像是只没有壳的蜗牛,爸爸是我永远的蜗牛壳。感谢距离,感恩成长,让我越发能体会这份最原始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