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28岁妈妈的离世

  前几天，浙江温州苍南县某小区里，发生了一件让人揪心的事。一位28岁的年轻妈妈，离婚后一个人带着2岁的孩子生活。可是不知道是突发疾病还是意外，她突然倒在家里。没有家人及时营救。没有朋友及时发现。直到几天之后邻居闻到了异味。报警后才发现她已去世多时。更让人心碎的是，她2岁的孩子全程目睹。孩子浑身都是屎尿，就那么蜷缩在妈妈身边。为人父母，我不敢想这几天孩子经历了什么。他饿了的时候，肯定伸着小手摇妈妈的胳膊。奶声奶气地喊“妈妈”。困了的时候，肯定想往妈妈怀里钻。要妈妈拍着睡觉。可平时一喊就应、一抱就笑的妈妈，这次怎么摇都没动静，怎么喊都不会睁眼了。他尚且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妈妈一直躺着，再也不会亲他的脸蛋，再也不会把他抱起来举高高了。后来孩子被送到医院检查，身体倒是没大碍。现在已经送去父亲那里生活。但医院里那张照片还是看得人心碎。两岁的小家伙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不哭也不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神空落落的。原来真正的悲伤，是流不出一滴眼泪的。善良的网友们，都很心疼那个孩子。担心这件事会给小小的他留下心理阴影。我也很心疼。另一方面也为这位年轻的妈妈感到悲哀和惋惜。她是因为异味才被发现的。这就意味着，在她离开后的那几天里。没有一个人打她电话问“今天怎么样”。没有一条消息问“孩子乖不乖”。家人没联系她。朋友们没联系她。孩子的爸爸也没主动问过一句“孩子还好吗”。她才二十八岁，在最该绽放的年纪却悄然凋零。当她独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呼吸一点点微弱、意识一点点涣散的时候，没有人听见她最后的求救。甚至在死亡之后，大家第一时间关心她的孩子。而鲜少有人在意，她的生命已经没了。那一刻她一定很孤独吧？但她的孤独何止这几天呢？离婚，一个人带孩子。这轻飘飘的几个字背后，是多少个不眠的夜？是多少次咬牙的坚持？她要带孩子，可能还要工作。要应付生活的琐碎，又要扛起生存的压力。她或许总对人说“我能行”。可谁知道那句“能行”背后，藏着多少咬碎了牙的硬撑？她或许不是不想求助，是求助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怕父母担心，怕朋友麻烦，怕旁人笑话。她的世界太小了，小到只剩下那个需要她的孩子。她的世界又太孤独了，孤独到最后连离开都是静悄悄的。

  我曾经在医院遇到过一个让人心酸的场景。半夜的儿科输液室里，一位妈妈独自抱着高烧的孩子，衣服头发都湿了。她说孩子突然烧到39度。她手忙脚乱地喂药、敷毛巾，可体温没降反升。给丈夫打了五六个电话，对方说“在应酬，走不开”。她只能裹着孩子冲进雨里。直到后半夜我离开时，她丈夫还是没来。她抱着孩子，时不时摸一下孩子额头，满脸都是焦急，眼里全是红血丝。我想她那一刻是惶恐又无助的吧？这或许只是很多女性的一个缩影。她们身边明明有家人有爱人，却一个人活成了一座孤岛。每天一睁开眼，都是要依靠她的人，却没有她们可以依靠的人。

  如今在女性群体中，有太多人不管有没有结婚，似乎都活在某种孤独里。回不去的娘家，融不进的婆家。就连自己的小家，都成为独自支撑的战场。回过头时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能一个人活成千军万马。多少女人的生活挤满了需要照顾的孩子、需要看护的老人、需要支撑的家庭，却找不到一个能依靠的肩膀。即便是自己已经离开了，都要等到异味弥漫、灯光异常才被发现。这世上最可悲的不是孤独终老，而是身处人群中却孤立无援。在这个世界上，多少女人把自己活成了一支队伍。但孩子迟早会长大。繁华落尽，爱情消失。生活归于柴米油盐的平淡。老公是住同一个屋檐下共同养育孩子的合作者。原来你还是一个人生活。这看起来很扎心，却是太多女人的处境。从一开始，社会就默认女人要懂事、能干、顾全大局。我们总说为母则刚、妻子本分。却忘了她们也曾是会撒娇的女儿、怕黑的姑娘。是生活把她们生生逼成了超人。这种“一个人活成一支队伍，回头却没人帮忙”的困境，不是她们愿意选的，而是一步步被逼成了这样。那些深夜里的疲惫，崩溃时的隐忍，生死边缘的孤独，从来都不该被沉默掩盖。今天之所以要写女性的困境，就是想让更多人看见：女性的强大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牺牲。她们的孤独里，装着多少无人问津的心酸。她们不需要被歌颂伟大，只需要被看见辛苦，只需要被分担重任。而对于每个女性来说，比起终于看清“能永远依靠的只有自己”，不如一句“你先歇歇，我来帮你”。她们其实不必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不用所有苦都自己扛，不必为了迎合别人而委屈自己。她们更需要的是好好爱自己，好好对自己。累了就歇一歇，痛了就先放下，扛不住就寻找救援。她们不用做超人，就当一个普通人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