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在自东向西的一溜平房子伙串院子里,富裕的人家早早买了电视机,有好客的人家会在盛夏时节把拖着长长天线的电视机摆在院子中播放既是乘凉又有一点点炫耀的意思。每每那个时候便是小孩子们的节日,一个个从家里搬了小凳子静悄悄坐在那里看电视,生怕喧闹声惹恼了主人家把我们撵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的《城南旧事》那时候年龄尚小,不太能够看懂故事情节,但是小英子的大眼睛和灿烂的笑容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后来人到中年有了条件就买了一堆的小说来读,其中就包括《城南旧事》,这个时候才读懂了作品的生离死别与欢喜悲苦的生命真谛。
小说是作家林海音通篇写满乡愁与思念的作品,作者在老北平城南长大后去往台湾生活,但北平城南是她抹不去的乡怨和乡恋,这里发生的市井凡间琐事和胡同风土人情铭刻在了她的记忆中,60年代林海音便通过小说《城南旧事》记述了自己在北平的成长过程和历经的种种伤痛,抒发了自己强烈的思乡之情,同时作品也蕴含有对旧中国黑暗制度的抨击和批判社会不公的现实意味。
作品主人公小女孩林英子住在北平南城,她和因为丧父失女而精神失常的女人秀珍成为了“朋友”,秀珍错把小英子认做自己的孩子小桂子,后来小英子为秀珍找回了她的孩子,帮助她们母女相认。小英子上小学后搬了家,又结识了为供弟弟读书而做贼的德先叔,而小英子却不把他当做坏人,心中想着“我不懂什么好人、坏人、人太多了,很难分,你分得清海和天吗?”不久后小英子家的女佣苏妈返乡和父亲去世,使得小英子的童年仿佛一夜之间就结束了,心中默念着“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林海音笔下的《城南旧事》的时代背景正是五四运动时期,小说通过对这样一个时代的描写,揭示了旧思想与新思潮的激烈碰撞,描写了旧中国政权更迭对寻常百姓的冲击,作品以细腻的语言描绘了生活在社会底层老百姓的艰难生活和老北平南城的风俗画卷,小说温润的语言和真诚的情感体现出乡愁文学的迷人之处,诸如“走过了院子,看那垂落的夹竹桃”书写的既遥远又形象,笔端充满浓重的相思和浅浅的哀愁。
一曲悠长悲凉的“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毕业曲,小英子告别了学校,正如我们始终在别离和相逢的路上循环往复,无论时光还是流年我们都无法留住,生命的无奈与苦难与生俱来。但是一句“英子,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似乎是一种鼓舞与激励,也似乎预兆旧中国底层百姓挣扎的灵魂。
尽管岁月如流,但转身皆是过往、回望便是风景,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