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早晨

   天刚亮就醒了，掀开窗帘一看，外头灰蒙蒙的，像蒙了层没擦干净的玻璃。伸手摸了摸枕头，边角居然有点潮乎乎的，这才反应过来，又到了黏糊糊的雨季。

   推开窗户，一股带着土腥味的潮气直往鼻子里钻。楼下的杏树花上挂满水珠，被风一吹，沉甸甸地往下坠。路边的石板路泛着水光，积的雨水映着灰扑扑的天，整个世界都像泡在水里。

   阳台晾的衣服没了平时的干爽，软塌塌地往下耷拉，摸着布料又沉又凉，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厨房里瓷砖也不对劲，手一摸全是小水珠，刚擦完转眼又冒出来，跟出汗似的。连喘气都觉得水汽直往嗓子眼里钻，凉飕飕的。

   街上没几个人，打着伞的匆匆走过，伞边滴下来的水在水洼里溅起小水花。路口早餐摊的蒸笼冒着白气，跟雨雾搅在一起，把玻璃都熏得模模糊糊。骑电动车的人裹紧雨衣，车轮碾过水坑的声音混着雨声，听起来闷头闷脑的。

   我缩在屋里，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虽说这黏腻的天气让人难受，可仔细瞧瞧，屋檐下的雨帘、被雨水泡透的泥土香，倒也有股说不出的踏实劲儿。这么想着，突然就盼着哪天出太阳，把这一身潮气都晒得干干净净。